左手日記@2007.12.12

13/ Dec 天氣要持續冷上一週


之前答應邀請一起去看這部電影
踏進電影院那天是冷颼颼的星期五 那是熱鬧到處都是孩子的西門町

當電影跟生活一樣真實的時候 是不是反而令人無所適從？
這部片描寫一個對生活毫不在意的年輕人的故事

故事從女主角抱著初生9天的小寶寶開始
男主角（小爸爸）的生活中沒有絲毫讓他打從心底覺得重視的事情 包括他的小寶寶
小爸爸整天以偷竊、黑貨交易謀生 但並非無惡不作的壞蛋
小爸爸甚至認為把親生小孩賣掉換取生活費是理所當然的 認為小孩再生就有

他無法理解為什麼他的舉動讓自己的女友（小媽媽）那樣生氣
為了圓謊 小爸爸扯了更多的謊

小爸爸為了喚回女友的心 決定把小寶寶贖回來
但卻需要付出更高的代價 因此小爸爸決定與自己的手下（更年幼的小孩）搶劫婦人
搶劫得逞後 一連串的陰錯陽差 讓小爸爸不得不面對是否信守對自己手下的承諾
小爸爸最後用自首 實踐了自己的諾言
故事就停在 小爸爸入獄前與女友最後的相聚畫面

兩個人抱頭痛哭 然後直接結束
沒有電影配樂 當然也沒有片尾曲

看完的當下 我有些錯愕 因為沒有料到故事這樣開始與結束
敘述手法與蔡明亮相類似
大量來自真實世界中的聲音與影像 交織在電影中

彷彿你身歷其境
真實生活裡不會有配樂 不見得有完整的結尾 就是一段一段的事件
真實生活裡沒有旁白去暗示你是非對錯 沒有特殊的主題色彩 有的是可能重複的生活細節

故事中的小爸爸 其實看不出性格上的好壞 一如我們無法判別你周遭人一樣
即便他會想藉由賣親生小孩換取生活費的想法 在小爸爸身上看來 對他而言似乎是符合邏輯的選擇
或許這部片是一種生活的切片 讓人們看見不同的生活選擇

不加諸任何道德判斷的編劇與導演 在這點上 讓我讚嘆
即便故事架構其實並不緊湊 並沒有強烈的戲劇張力

但這是部相當寫實的電影
讓我平實的看見不同生活方式的可能性

整部片讓我喜愛的地方是小爸爸的轉變
從開始對生活的毫不在意 到最後與女友抱頭痛哭的過程
我覺得小爸爸終於知道承諾的重要
故事大可以讓小爸爸帶著搶來的錢遠走高飛 不管手下的死活 然後來個諷刺社會的結尾
但是導演讓小爸爸選擇承擔做收尾 更顯出「孩子」之所以為「孩子」的純真 即便他曾經有過非善的念頭


痛哭的眼淚 無言的眼淚 無法洗去犯下的錯誤 但至少讓自己的情緒得到釋放
人的成長 或許來自於對生活中真實自我的發現與接納 即便千瘡百孔

在現實裡掙扎的人們 為生活奮鬥的人們 沒有過多的風花雪月、光鮮亮麗 除非自己刻意裝飾這一切
我們在分分秒秒裡來去 在不同的人群裡遊走 但這不表示我們隨時都會如魚得水 求有所得
有時候我們也像小爸爸一樣 重複著自己無所知的選擇 只是出於生物的求生本能活著

依靠生物本能是一種單純 但並不意味是可以被社會接受
生活中的所有 原本可能只是一個個的獨立事件 不牽涉道德意識的判斷
但如果我們需要與其他人共同承擔彼此的生活 人很難逃避需要面對「責任」這件事
畢竟生活是這樣真實的攤在我們眼前

「由不得」迫使人們選擇「必須」

原來 生活竟會這樣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