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底長痣,真的是「封侯帶相」?我怎麼感覺是勞碌奔波的開始。

終於了了這樁心事,克服恐懼請醫生瞧瞧腳底的痣,並不是因為有什麼病痛,純粹是覺得應該多注意身體的變化,以免造成家人的負擔。   早上醫院的冷氣簡直是卯起來放送,但其實吹得挺舒服的,把濕氣給吸乾了,心情自然也跟著乾爽起來。   由於是網路掛號,就這麼在診間外安靜翻著快看完的「金閣寺」。 等待期間,看起來大家比較習慣晚點到醫院報到,因此即便我掛到20號,但不到九點半我已經進入診間看診了。 醫生瞧了瞧我的腳,問我大概多久?是baby時期就有還是長大後才出現?之類的問題。  前者說實話,不確定,但肯定不是小時候就有的事。

醫生左瞧右瞧之後,拿出尺來量,感覺像是在研究標本似的,然後低頭在病歷上寫下一串文字。到這裡,我可一點都不緊張,就是覺得應該多注意自己健康狀況才來的,接著醫生笑瞇瞇的說,那就切片檢查。雖然逃不過要做切片的命運,但其實沒有具體概念會是怎樣的狀況。   既然獨自前往醫院,當然也只好自己硬著頭皮簽下手術同意書,醫生安慰我這是個小手術,不用太害怕。   我倒不怕手術,其實只是比較怕痛罷了。

簽完四份文件後,等待著另一個部門幫我進行切片。沒多久我像是幼稚園剛開學的小朋友一樣,被唱名拎到一個獨立的房間裡,護士檢查要手術的位置,商量結果決定側身蝦仁狀的姿勢,好讓外科醫生接手。 期間,我免不了要關心手術時間,護士小姐說得輕鬆:大概15- 20分鐘。 聽完,當場我超想逃走;接著外科醫生先問我,是整個切除還是局部。 我傻眼了,只好怯生生的請他跟看診醫生確認一下,結果是整個切除,這時候我根本就想把自己塞進牆壁裡消失不見。  

雙手緊握,硬撐著 等到外科醫生準備好前置作業,醫生輕聲的說:「要先幫你上麻藥」。 我別無選擇的回答:「好」。 就在還來不及心理準備的時候,針筒已經在我腳底,「啊...」心裡大叫著,這是我從沒想像過的錐心之痛,像某種銳利的物質穿透皮膚,非常智慧的找到我痛覺神經的核心,然後不斷往心臟奔流。 這時我真的覺得不能只說「心手相連」,其實是「心腳相連」,因為腳步的痛覺傳輸到心臟幾乎是反射動作似的。  我在心裡不斷的唸著:「救命啊!救命啊!」

不知道是麻藥藥效不夠,還是我的神經太敏感,醫生動刀過程中,我還是會感覺到像針一般細小的刺痛,冷不防的挑動著我的痛覺。   終於醫生動刀告個段落,把檢體放入透明盒裡,開始縫合傷口;這時護士為了降低我的緊張,終於想到放音樂這件事,但竟然是楊乃文某首節奏稍快的歌,雖然我很喜歡楊乃文的歌,但不是這種不能手舞足蹈的狀況啊。  醫生開始縫線的動作,一陣陣的刺痛在拉線的時候再度出現,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怎麼還沒結束啊?」趁著醫生縫線的時候,護士又來問我:「要不要看一下檢體?」 呵呵,護士小姐,你嘛幫幫忙,要看也不是這時候吧,萬一要是看完昏倒怎麼辦啊?  我還是笑著跟護士小姐說,可以等縫線完再看嗎?我怕自己會太激動。

當醫生完成綁線的動作後,護士小姐把那個透明塑膠盒在我眼前晃了晃。我還跟護士小姐說,是挖一塊肉下來唷,感覺顏色比我的皮膚要淺。 說完,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勇氣這樣做。  包紮完畢後,護士不斷叮嚀我要注意傷口不可以碰水,要如何上藥之類的事情。當我起身準備穿上鞋子時,有些遲疑,不確定腳放進鞋子時,自己隱忍的痛會不會「哇」的一聲當場破功大叫出來?  護士安慰我,麻藥還沒退,不會有感覺的啦。  就這樣,我不敢壓到傷口,一步一步緩慢的離開診間。  兩個星期後,還得再到醫院拆線。

每次要去醫院總不免覺得人真的是孤單的個體,你只能一個人躺在手術台上或坐在牙醫診療椅上,不論將會發生什麼,還是必須自己面對跟承擔,即便連手術同意書也是自己簽。  彷彿這世界跟自己毫無牽扯,只剩下醫生跟自己,像是兩個陣營一樣相對著。    不論是手術、抽血,其實過程中並沒有非常多的苦痛,倒是開始的剎那才叫折磨人,那種不斷給自己心理建設,不斷告訴自己要去承受一個沒有經歷過的感覺,那種心裡的緊張跟壓力比過程更難忍受。 我想醫生也是吧? 拿著刀具,就這麼要從活生生的人體上劃上幾刀,我想他們也會有這樣的心理歷程吧?

麻藥正一點一滴的離我遠去,我真正的知覺逐漸恢復,這又是另一個忍耐的開始。傷口讓我感覺像個閃爍的燈泡一樣,閃啊閃的。於是我想到的辦法是:用另一隻腳打著節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這樣訓練耐力,當人就太辛苦了。

上天啊,我能不能請求你:請喚醒我的勇氣,我想繼續面對接下來的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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